一等奖！这位法学院教授在国际法领域绽放光芒

近日，第五届中国法学优秀成果奖表彰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中山大学法学院黄瑶教授的论文

《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中的和平搁置争端》荣获第五届中国法学优秀成果奖（著作论文类）一等奖，黄瑶教授出席表彰会。

 

 

 

“中国法学优秀成果奖”是中国法学会设立的最高学术成果奖项，在我国法学法律界享有广泛的影响。

 

这篇论文发表于《中国社会科学》2019年第2期提出并论证了“和平搁置争端”这一较为新颖的概念，探索创新国际争端处理的新模式和新思路。这篇论文背后有怎样的故事？中国学者如何在国际法领域绽放光芒？国际法研究要如何才能做到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黄瑶教授的经历或许能为我们提供答案。

 

人物简介

 

黄瑶，法学博士，中山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逸仙学者计划优秀学者，中山大学海洋法治研究中心主任、《地方立法研究》主编，兼任教育部高等学校法学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国际法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法学会海洋法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广东省国际法研究会会长等。学术论著曾获中国法学教育研究成果一等奖、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司法部科研成果三等奖等；获广东省南粤优秀教师，广东省三八红旗手，广东十大优秀中青年法学家，广州地区十大杰出中青年法学家等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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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足中国

从国际视野中获得学术灵感

 

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有学者尤其是国际关系专家们使用“和平不解决（争端）” （peaceful non-settlement）（也称“和平不解决争端”）一词，描述各国保持和平与争端不解决的状态，此后也有多位国际政治和国际法领域的学者对这一概念进行论述和完善。2017年，国际法学者彼得·曾的论文中再次提出了“和平不解决争端”，这给黄瑶本次论文研究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灵感，她在此基础上，结合国际实践的最新发展并从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角度，对国际争端解决问题进行创新性研究，探寻对传统国际争端解决机制进行改良，有助于国际法学界以更全面和开放的视角分析错综复杂的国际问题。该论文具有国际法理论创新的意义，在学界引起很多关注。获《新华文摘》2019年第13期转载和封面推荐，此外，文章被翻译成英文刊发在英文版《中国社会科学》（Social Sciences in China）2021年第4期。2021年5月，该文荣获“广东省第九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一等奖。

 

一篇影响大的论文背后，是黄瑶多年来对国际法研究的积累沉淀。她从事国际公法研究，以现实问题为切入口，以国际关系、历史、政治等的综合视角研究国际学术前沿和国家外交发展的重大实践问题，尤其擅长将国际法理论联系国际法实践及国际现状进行研究。

 

对于黄瑶来说，坚持以解决我国当前国际法理论问题和重要实践问题为导向，是她从事国际法学研究一直以来的志向与追求。“人类命运共同体”被认为是中国新的重要外交关系原则，与“一带一路”倡议（BRI）紧密联系，2018年被写入我国宪法，并在联合国机构和其他重要的全球论坛上不断得到国际机构决议的支持。此外，党的二十大报告多次提及，成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由于“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概念与国际法有密切联系，多年来，她和团队一直关注并跟进研究“人类命运共同体”领域中“国际法与国际法治”方向，适应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一带一路”建设的国家需要，并先后发表了三篇论文，试图为这一重要领域做出贡献：于2018年发表的首篇论文，探讨了“国际法视角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今年获奖的《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中的和平搁置争端》，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创新了国际法理论；以及今年她和团队成员关注外界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误读和质疑，思考这些不同声音背后的动因并试图给出理性反驳。

 

黄瑶从事国际法领域学习与研究已逾30年，她始终对国际法基本理论和前沿热点问题保有浓厚的兴趣和高涨的热情。她认为，在国际法研究中，关注中国的国际法实践、并结合历史发展情况，对国际形势发展中出现的新问题、新发展和新动向进行深入研究，这是中国学者可以做出的具有中国特色、符合发展中国家情况的学术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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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从端木正先生

 

黄瑶和国际法结缘的40年间，她从一名年轻的法学学子成长为一位知名的国际法学者，她对国际法学研究的学术热情不减。在这期间，她遇到了顶好的老师和前辈，在他们的影响下，扎扎实实学知识、并对国际法研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她成为独当一面的学者时，她认为中国的国际法学研究依然是一片蓝海……

 

黄瑶1983年考入中山大学法律学系，求学和工作期间一直受到著名法学家、历史学家端木正先生的教导和关爱。1979年，中山大学法律学系复办，端木正教授担任首任系主任，为中国的法学教育作出了杰出贡献。提到端木老，黄瑶满是钦佩又感激。研究生时期，端木先生在康乐园马岗顶的居所被称为国际法研究生的精神之家。黄瑶在内的国际法研究生们，常常到那儿或接受老师的指导，或与老师倾心交谈；端木老也会和师母来女研究生宿舍看望学生，唠唠家常。在学业上，黄瑶也受到端木老的指导。在她报考北京大学博士时，端木老亲自写推荐信并分享了考试的经验。而端木老“要学法，先要学会做人”的态度和学法报效祖国的情怀也影响着黄瑶的研究之路。

 

 

在黄瑶的学术道路上还有一段特殊的经历。2001年，她参加了海牙国际法学院讲习班并获结业证书。这对她学术情结的强化、对教学工作的重视等方面都产生了很深的影响。讲习班上的授课者都是世界知名的国际法教授，他们深厚的国际法造诣和高水平研究，使看上去很冷门和抽象的话题、专题，在这些教授侃侃而谈的讲课中，深深地吸引着包括黄瑶在内的青年国际法学人，她在那里感受到了国际法的魅力、发现了学术的乐趣。尤其是著名国际法学家、美国耶鲁大学法学院迈克尔·瑞斯曼教授亲自寄给她的《看不见的法律》一书，让她深受启发。

 

黄瑶深耕法学研究近40年，在她看来，国际法研究在未来大有用武之地，她依然对自己的研究充满热情。改革开放需要我们主动创造更好的国际环境，这提出了新问题：中国参与全球国际治理，得人心、有建树的“中国方案”需要一套成熟的、说理充分的国际法理论的支撑；国际法理论需要创新，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如何在现有规则下发展出一套国际争端解决和处理的话语体系，如何使中国国际法学科以更全面和开放的视角分析错综复杂的国际问题都是重要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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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知识的搬运工，更做思考者

 

“筑基强技”，是中山大学法学的学术传统。从于中大法学学成到于中大学法执教，黄瑶认为中大法学的传统一直赓续不断，并在学术研究、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方面始终服务国家战略需求。

 

“筑基”是指筑牢基础，具体而言，就是筑牢理论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中大法学院的教学非常注重学生法学基础理论教育。由于法律规定不可能包罗法律实务的万象，这就需要法律工作者在法律适用甚至法无明确规定的时候，正确地理解和运用法律。因此，在黄瑶看来，中大法学院的毕业生，为什么会受到用人单位的欢迎和好评，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中大法学院的学生理论基础扎实，能在实务中用理论来解决实际问题。

 

在此基础上，黄瑶还特别提出：“中山大学作为一所研究型大学，我们的学生不仅仅是一个知识的搬运工，还是一个思考者，一个引领者，他们要在已有的知识基础上去形成自己的独立思考。”因此，教师应该做的是在卓越的教学中，让学生对某些法律概念、规则和原则的历史、现状和未来有全景式的掌握。在此过程中，教师的教学能力和研究深度广度得以提高，学生在基础扎实的前提下，便获得了发现问题、自主创造的空间。

 

据黄瑶老师透露，中大法学院的另一个特点或特色，就是“强技”。法学是一门应用学科，要学以致用。因此，中大法学院高度重视学生法律技能的培养。通过多途径多层面多方式训练培养学生运用法律解决实际案件、实际问题的方法和技能。

 

 

中山大学作为一所立足于粤港澳大湾区的大学，一直将服务国家发展需要作为人才培养和学术研究的使命。

 

在黄瑶看来，粤港澳大湾区理论研究和现实治理必然需要多个学科的共同努力，法学当然是必不可少的。“粤港澳大湾区是‘一国两制三法域’即‘一国两制三个法律体系’，这是它不同于世界其他著名湾区的独特性，但法律体系的不同也可能成为大湾区建设的障碍。”解决之道何在？黄瑶认为，法学可以研究如何推动和实现三地法律规则的衔接、如何通过法治方式促进大湾区的改革创新、区际合作的法律问题等。为此，中大法学院设立了全国首个法学二级学科——港澳基本法的博士点，与中大粤港澳发展研究院合作，两院在港澳基本法学科点建立了很好的协同机制。

 

 

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国际法的重要意义也不断凸显，既需要有大量研究国际法的专家，更需要培养大量深谙国际法的专业人才，国际法大有可为。“未来国际法的发展挑战与机遇并存，困难与希望同在。”在黄瑶看来，在国内外的新形势下，关注国际法的新发展、新动向、新问题是必然的，考察和研究国家实践也十分重要。目前，黄瑶和团队将眼光放在全球海洋治理与国际法治方面，研究全球海洋治理的国家实践及其发展态势。